理解游戏中的同情和团结

“在大马士革

旅人在心里歌唱:

我从叙利亚回来

都不是活着

也不像死了

而是像一朵飘散的云

这减轻了蝴蝶的负担

在我被连根拔起的灵魂上

叙利亚正在燃烧。它曾经是创作上述诗句的流亡诗人的避难所，如今却成了动荡的悲剧中心，其余震远远超出了它的边界。当代数字媒体的反应形式多种多样，这可能会告诉我们，那些觉得有责任将自己的艺术用于人类事业的开发者面前存在着一些潜力和陷阱。

在品味和判断力的对立面，是巴黎IMA和俄罗斯独立开发商Cats Who Play的反应。前者利用Steam平台免费发布了育碧创作的虚拟现实艺术装置，作为2018年展览Cités Millénaires的一部分，名为“古老的城市VR”。戴上Vive、Oculus或Index护目镜，“玩家”会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具有特殊文化和考古意义的中东地区的真人大小的复制品中。其中两个在叙利亚:位于帕尔米拉(Tadmur)的古迦南天神巴尔沙明神庙和阿勒颇大集市上无尽的人潮。前者在2015年被所谓的伊斯兰国(Islamic State)破坏，而后者在内战期间遭受了严重破坏。与此同时，名为《叙利亚战争》的俄罗斯独立RTS游戏宣传其“高度现实主义”，并以“即时业力”、“死亡之路”和“回报”等可解锁成就为特色。

“戴上Vive、Oculus或Index护目镜，‘玩家’会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具有特殊文化和考古意义的中东地区的真人大小复制品中。”

这两款产品的袖子上都有订婚字样。两者都是在告诉玩家真实世界，真实事件和真实地点。关于叙利亚。他们不只是不加思考地参与政治幻想，就像其他游戏中无数不加思考的美国中心主义、沙文主义和军国主义比喻一样。他们积极寻求改变观念。为了更好地教育、告知和影响。他们呼吁团结和全球公民的世界主义美德。他们承诺，消耗掉我们，你就能更好地了解叙利亚。消耗我们，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无论这一承诺是否可信，这两种经历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告知全球意识。

两者都有明显的缺位。令人难以忘怀的是，他们没有一个像样的人。IMA的建筑装置鼓励人们尊重、敬畏和保护一些地中海文明皇冠上的宝石。关闭的店面暗示着曾经的生活，但现在就像古老的阿勒颇草地腹地的死亡之城(Dead Cities)摇摇欲坠的拜占庭外墙一样寂静。古老的建筑被留下来为自己说话，无论多么雄辩。与此同时，《叙利亚战争》则是通过口技来表达其微小的战斗人员，并以此为游戏暴力提供辩解的借口。邪恶的“白头盔”欢喜地伪造暴行，与说谎的西方记者勾结，抹黑这个高贵的国家。主人公在序言中用一句简短的话打发了他的家人“安静,女人!照我说的做!”,之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如果我的院子里没有埋着一枚火箭弹，我还算什么阿拉伯人啊!”另一幅粗俗的种族化漫画如是说。确实是什么样的。这两种对叙利亚危机的数字回应——在复杂程度、基调和意图上都截然不同——都以忧郁诗人所没有的方式将其主题非人化。

由bafta提名的《埋葬我的爱》(Bury Me My Love)更好地探讨了叙利亚人相互关联的危机的个人层面:一个分支叙事通过逃离叙利亚的努尔(Nour)和留在叙利亚的伴侣马吉德(Majd)之间的对话讲述。但在这一点上，游戏也很难将主题传达给用户。这不仅是所有小说的挑战——我们对虚构人物的反应并不总是像我们对活人的反应那样(因此才有了流浪汉、反英雄、浮夸的恶棍——哈里·福莱斯曼和弥尔顿的撒旦、瓦路易吉和凯夫卡的吸引力)。游戏与其他媒体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们对代理的关注。他们总是互动,而玩家的选择问题——即使只是为了决定马里奥是掉进坑里还是跳过坑。因此，《埋葬我的爱》吹嘘道，努尔“能够访问50个不同的地点，达到19个可能不同的结局”。这无疑是一款更好的游戏。但它也忽略了现实强迫流离失所:与其说是一种不断打开视野的冒险，不如说是一种需要克服的新挑战，不如说是一种强迫和破坏的纠缠，一种突然而不可理解的死胡同。

现实生活被过高的付费墙所窒息，充斥着冗长且无法跳过的过场动画。它并不总是尊重我们的代理或珍惜我们的时间。宫本茂不可能设计出一个过境点，一个难民营，一个济贫院。Eurogamer不建议你穿越安纳托利亚去寻求庇护。而《埋葬我的爱》的设计者也不愿暗示，在亚得里亚海溺水的叙利亚儿童只是他们自己的错误选择的受害者git gud在生命的游戏中。这不仅仅是表面上善良的角色轻松地射杀一波又一波没有人性的恶棍的尴尬的“ludonarrative不协调”。这预示着媒体和信息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

“现实生活被过高的付费墙所窒息，充斥着没完没了、莫名其妙地无法跳过的过场动画。它并不总是尊重我们的机构，也不珍惜我们的时间。”

如果一款游戏真的能够抛弃或重新想象玩家代理，并可靠地再现折磨人的担忧、被背叛的希望、嚎叫的悲伤和生活痛苦的沉闷乏味呢?这能帮助我们理解真正的努尔，真正的马吉德吗?目前还远不清楚是否会这样。这不仅是因为自由选择的苦难与强加于人的苦难是不一样的。更不是真的，人类根本无法真正想象别人的经验，而不亲身经历。而是因为遭受悲剧的人太多了更多的比他们的痛苦更重要。恰恰是更多的这让他们的苦难变得悲惨。我们因失去至亲至爱而悲伤，正是因为我们对他们的生活有着如此长久而深刻的体验住他们的思想，他们的习惯，他们的创造，他们所怀有的希望。守丧和葬礼上的谈话都围绕着这样的主题，对疾病、死亡和腐烂等世俗的荒诞现象只字不提。这不是一种否认。这是肯定。

真正的团结要求我们了解他人的梦想，而不仅仅是他们的噩梦。这是开发者可以从Mahmoud Darwish身上学到的东西，我们以他的诗句开始。他的诗歌通过强烈的个人抒情性跨越了地理、宗教和政治的界限。那只蝴蝶被放逐的负担，既轻又重，围绕着一个(也许)无法达到的目标的奇怪吸引物，沿着洛伦兹循环，压在他的精神上。但它本身并不是他的灵魂。诗人分享着他活生生的人性，我们只有通过它才能理解他的流亡。他并没有先描述他的流放经历，然后试图将其人性化。他对鲜活的、抒情的、痛苦的美丽的关注不是否定，而是肯定。数字媒体试图培养对叙利亚流离失所者的同情和同情，探索那些让我们不只是同情的时刻和意义，可能会更好。他们甚至可能会努力，就像流亡的爱德华·赛义德(Edward Said)曾经写的那样，“把失去的歌词变成无限期推迟的回归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