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丝·芬奇和《未完成的天鹅》中的死亡与混乱

在《伊迪丝·芬奇的遗迹》中，你来到了一个海滩。已经是晚上了，但你仍然能辨认出什么东西的剪影，半沉在地平线上。你可能会想去看看，但不是现在——没有船，没有办法去那里，太远了——所以你沿着小海滩走。海浪冲刷着，拍打着，其他城镇的灯光照亮了遥远的海岸，月亮给海洋涂上了漆，你看到的最后一个故事的记忆挥之不去，在一个你刚刚走出的黑色隧道里，那个故事阴森而刚刚完成。你的日记大声地想:也许这一切都随着你一起死去会更好。

它没有，然后你继续前进，穿过一些瓦砾和荒谬的碎片——图腾柱?——穿过挥之不去的记忆，来到海滩另一端的小路上。一段石质楼梯，通向另一段木质楼梯，通向你下一步要去的地方。你走上石阶，再次大声地思索着你家人的困扰，思索着迷失，思索着读者，思索着你尚未出生的儿子，也在迷失，也许你自己在那里也有点迷失了——因为那里很黑，很难看清，那里有一个看起来很有希望的码头，一半通向墨迹，但却没有尽头。然后，你找到了通往正确方向的木楼梯，但一开始，你会爬进另一个几乎完全黑暗的露天隧道。在这些楼梯的顶端，在这么短的海滩的尽头，终于有了光——一扇门，齐腰高，漆成白色，你打开它，走进去，忽略它，听到更多你的想法，期待着你的下一条路。

这一事件在Giant Sparrow(《Edith Finch》和《Unfinished Swan》的制作公司)引起了激烈的争论，几乎让Ian Dallas和整个团队潸然落泪。

这就是和他谈话的乐趣所在。我发现，你在进行这些对话时，是在寻找一条剪裁得体的台词。像Dallas这样的人的快乐之处在于他无处不在，无处不在，而神奇之处在于当你在他和Giant Sparrow的其他成员制作的游戏中看到这一点时——在某种程度上是《未完成的天鹅》，但更多的是《Finch》。找到一条直线的乐趣不如解开一个结的乐趣。《达拉斯》的迷人之处提醒我们，制作游戏有着巨大的、无与伦比的复杂性——但更确切地说，复杂性、荒谬性也是关键所在。

看起来很简单。用Dallas的话来说，Giant Sparrow的游戏是关于探索的。他说道:“对我来说，这便是我在现实生活中所拥有的核心体验，而我也希望能够在游戏中唤起这种体验。”他相信，一种探索的感觉，是让你产生好奇的方式，是一种对未知的发现，是一种发现的感觉。他为此感到自豪。这是这些游戏中唯一的东西，他说道:“这是游戏体验结构中自然存在的东西。”

问题是——当然存在问题——要获得探索感，你需要一种自由感。管理自由是困难的。自由太少会让你走上正轨，但自由太多呢?“麻痹…人们倾向于退缩，他们退缩，而不是敞开心扉，他们对自己应该往哪里走感到焦虑。”

这扇门的问题，是一个关于探索和自由的问题，所有这些伟大的想法都归结为一个门闩的机制:争论是关于，当你爬过那些木楼梯后，穿过它时，它是否应该在你身后关上并锁上。团队最初让它敞开着，这是他们总是最大化自由的本能，但很快就遇到了障碍。Dallas解释道:“当我们知道玩家想要继续前进时，他们会花45分钟从楼梯上走下来，然后一路走回去——就像他们本该去的地方一样——没有任何活动，只是没有终点。他们并不想回去。”

这是一个反复出现的问题。达拉斯也以同样的方式谈到了《未完成的天鹅》。这款游戏在发行8年后才出现在PC和iOS平台上，但它所处的环境却截然不同。正如达拉斯所说，“人们不同，他们的期望也不同。游戏基本上是一样的。”人生最美好的时刻仍然是它的开始:它开始了，而你甚至不知道。屏幕逐渐变白，你期待一个标题或提示，甚至只是提示按下按钮，但没有。只是空白，仍然空白，直到你找到正确的按钮，按下你的第一团油漆。溅出的血给了生命，而你却离开了。

然后几分钟后:脚步声，涂成蛋黄般的金色，没有你的帮助就指路。早些时候，达拉斯对此进行了抵制——“相当强烈”。

他向我描述了那些脚步声和其他偶尔出现的金属物体，它们在世界上很显眼，像是一种“把手”。但这又是同样的道理。“我认为让人们完全失明会是一种对未知的更强烈的体验。但直到我们把天鹅脚印放进去，还有远处的那些塔什么的，我们才觉得人们可以放松下来，真正享受一个有趣的空间体验，并尝试一些东西。”

回到伊迪丝·芬奇，然后发生了什么?你穿过海滩，爬上台阶，听到自己的声音，穿过大门，它在你身后关上了——而且没有什么真正的、可以解释的原因:是的，它锁上了。

至少对我来说，效果很好。你可以看出达拉斯不喜欢它。“希望没有人注意到”——我应该补充说，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因为我们有很多其他吸引你注意力的东西，这是一种笨拙的设计，以防止某些玩家破坏他们的体验——不幸的是，我认为当有人破坏他们的体验时，它就消失了。我们花了这么多精力来建立这个脆弱的泡沫，就像我们在给他们提供一顿美味的晚餐，其中一个开胃菜里有一只蟑螂。就是这样!这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餐厅。小说、幻想都被打破了。”

你学到的是达拉斯喜欢问题——或者至少他很容易被问题所困扰。也许是受到了他们的启发。在我们的谈话中，我很想知道他的其他灵感来源。是什么影响了制作这类游戏的团队成员?他在看什么和玩什么?游戏吗?书吗?建筑师?品钦?《万有引力之虹》就在芬奇家的书架上。 Multiple copies.

你猜怎么着?事情没那么简单。《万有引力之虹》也在“榜单上——出于尊重，我会把它往上推!”他喜欢《短途远足》，“主要是因为剪辑”，《殡葬师的故事》和《窗台》——“任何由Vectorpark制作的东西”。基本上任何短的东西。“拥有一款不太短也不太长的游戏是非常强大的，所以当你开始沉浸其中时，它就会出现!”

我会尝试另一种方法。他在思考什么，他在想什么，想解决什么?现在我自己也在给他找麻烦。一个生产轶事——至少是一个好故事。

一段时间后，我们又开始制作《伊迪丝·芬奇》了，Giant Sparrow的团队发现索尼希望游戏能在某个日期前完成。因此，预计在截止日期之前会有一段时间，他们会给团队带来一大堆额外的人——只是，在那个时候，他们实际上没有多少工作要做。“我一直在努力弄清楚我们正在制作的游戏是什么，同时也在努力为其他人找到足够可靠的工作。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最终得到了一个超级细节的房子。我们还不知道其他的故事会是什么样子，但我们知道我们会有一个房子，所以每当我们遇到困难时，我们就会让艺术家制作更多的道具——你可以明显看到，我们遇到了很多困难，因为房子在最后已经非常详细了。”

这是一个奇怪的想法，创造一款让你体验十几个死去的人生命最后时刻的游戏。我记得第一次进芬奇家的时候，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离开。这是一栋狭窄的建筑，幽闭恐怖，黑暗——按照房子的标准，它很大，但里面是锁着的，向内折叠，小得令人压抑。

老实说，我讨厌它。我讨厌这所房子，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但我一走进那所房子就满脑子想的都是离开，每个故事都在上演，我只想让它结束。但唯一的出路是穿过另一边，所以你走吧。你把自己吃死，然后把自己甩下悬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把自己的头塞进了某种机械切鱼刀下。这很神奇，因为当你在这个明确的噩梦中挣扎时，你开始有了一种动力，你想知道下一步是什么，它会变得多么荒谬，而荒谬无处不在。你还需要在楼梯边的墙上贴几张全家福?还有多少锁?秘密入口呢?还有书，为什么有这么多书!

当然，你现在知道了，很多都是意外。因为在开发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混乱。有故事，但故事本身几乎是一个意外。这是“至关重要的”，Dallas说道，但同时，他也告诉我，如果他能够侥幸逃脱的话，他根本不会去考虑故事——在游戏制作过程中，故事可能占了“10%”。事故。一些小的荒谬和矛盾，对看不见的问题的修补，只是设法排列。但它们确实排成一排，形成了一个伟大的机械结构，像钟表一样完美无瑕。

充满了死亡。我最好奇的是，伊恩·达拉斯对此的看法。毕竟，这是一个有品钦在书架上的游戏。品钦说，“当我们谈到小说中的‘严肃性’时，我们最终是在谈论一种对待死亡的态度——例如，角色在死亡面前会如何表现，或者当死亡不是那么直接的时候他们会如何处理它。”

你可以偶然创造出一些额外的花盆，但我认为作为游戏主题的死亡并不是偶然发生的。记住，这是《未完成的天鹅》的核心内容:一个孤儿独自徘徊在雪花点缀的抽象世界中的故事。在芬奇的墙上。

而死亡是达拉斯打开大门的地方。“我认为死亡是一个反复出现的事情，我想了很多，因为它是我们现实中最荒谬的方面。

“它会结束，我们实际上不能经常有意识地去想它，因为我们很容易分心——因为如果你总是想着它，你就无法生存。”

“我想我真的对超现实的经历很感兴趣，对我来说，死亡似乎是我们共同经历中最超现实的一面。有一句古老的，我想是波斯人的名言，说的是多么奇怪，每个环顾四周的人都看到别人死去，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这话有一定道理，我们永远不会完全明白我们会死。无论我们有意识地知道多少，我们的其他部分就是不承认它。所以，作为一个对超现实感兴趣的人，我想我被死亡所吸引，因为它是大多数超现实主义。”

有时候，就像电子游戏和死亡一样，答案是复杂的，记住荒谬的东西会有所帮助。

伊恩·达拉斯接下来要做的是动画。在2017年《伊迪丝·芬奇》发行后，他就不插电了(Annapurna Interactive一直在处理《Unfinished Swan》的端口——“我想说这个过程是理想的，因为我什么都没做。”)，于是他去了世界各地旅行和吃饭。“我很惊讶我的游戏中没有更多的食物，”他笑着说，然后想起了像猫头鹰一样咬兔子的冗长场景。

旅行结束后，达拉斯回到学校，学习动画。“我意识到，作为一名设计师，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学习。我认为所有这些游戏都是一个机会，让我了解世界的新事物，以及我如何对它做出反应，以及如何制作更有趣的东西。”

他告诉我，动画会融入肢体语言，以及你如何解读它。可能会有巨大的生物，因为它们增加了一种适当的威胁感——“有点便宜，”他说，“但我们只是在使用我们所有的工具。”

它也会像《Edith Finch》和《Unfinished Swan》一样，是“一堆更小、更有趣的机制探索”，而不是单一的核心内容。“我不知道是否会有一个核心机制。我是说，我希望那样能让事情简单很多。不，我觉得会是一本像伊迪丝·芬奇那样的故事集。我对设置一个中心机制持怀疑态度，因为我认为很难制作出一款在一个机制上如此深入的游戏，而不去挑战玩家去精通该机制。我对挑战玩家不感兴趣。”

我认为很好。这样就更有可能是荒谬的。